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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宿徒弟時代的回憶

趙 治勲
(Chifun CHO)

日本棋院九段

 我6歲時,為了修練圍棋,一個人從韓國來到日本的木谷道場。

 木谷道場,有老師、師母以及7個孩子以及寄宿徒弟(日文稱「內弟子」)10人,而從自己的住處來的通學徒弟(日文稱「通い弟子」)也約有10人左右吧!

 當然沒有個室,學棋的房間,夜裡就成了寢室。

 寄宿徒弟是來自日本全國各地被稱為天才少年的集合,通學徒弟則是在東京都內有家的人。

 寄宿徒弟的條件是天才少年,通學徒弟或許是秀才程度吧!

 我長大成人,拿了頭銜,算是獲得成功後,也常接受記者的採訪,每次開頭必然會被問到「你6歳一個人從韓國來,相當寂寞、辛酸吧!是否曾遭霸凌?」雖然我也想宛如「阿信」般回答,但腦裡就是浮現不出寂寞、辛酸、痛苦、霸凌等字眼!

 我在新宿四谷(木谷道場1937年起在神奈川縣平塚市,1961年遷到四谷)的寄宿徒弟生活長達10年,跟我吃同一鍋飯的有加藤正夫、石田芳夫、佐藤昌晴、久島國夫、小林光一 ‧‧‧‧‧

 這裡少了大天才武宮先生,這是因為武宮的家在東京都內,他是通學來的。

 佐藤昌晴先生運動萬能,他跳入平塚的海,蕭颯的游泳姿態,實在是酷到不行;他打棒球時是投手,是絕對的王牌選手!久島国夫對投手的寶座虎視眈眈,我為了久島先生能成為王牌,不惜一切配合,當他的捕手,一直丟到天色微暗而看不清楚球為止,或許因此幫上忙,他有時也能當上王牌!

 久島先生真的是很好的人,前此提到寄宿徒弟的條件是天才,但久島並非如此;與其當棋士,其實是為人、為世界盡力的話,他的天才度就會大增;久島先生胃很孱弱,是吃同一鍋飯中最早死的。

 寄宿徒弟時代,雖然有供咖哩飯的時候,久島先生無法吃咖哩,只好吃搭配的泡菜的福神漬、辣韮來佐飯,我很愛吃咖哩,咖哩日時,我就鬼靈精地坐在久島先生的旁邊,用福神漬、辣韮跟他換咖哩。

 小林光一雖然比我年紀大,但進師門比我晚,算是晚輩;寄宿徒弟的世界,比起年齡的大小,進門的早晚最重要;理應是我比較大,但不知道為什麼光一總把我當小貝輩看待;回想起光一,總是他一直在用功的模樣;他比誰都早起,去上學前也在用功。

 加藤正夫先生宛如誠實、人望的集合體般,也讓老師、師母,孩子們、徒弟們全都寄予信賴。  最後提到石田芳夫先生,他跟加藤先生雖是不同類型,只有對我體貼的美好回憶!